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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酒坐在墓碑旁,點燃一支煙放在墓碑前的石板上。

煙頭漸漸暗了下去,餘一縷煙氣裊裊而上。

穿著一身黑色修身西裝的女人從不遠處走來,烏黑的長發間別了一朵白花。

忽一陣風,石板上的煙頭亮了一瞬,琴酒看向她,半截煙在風中靜靜地燃燒。

琴酒掀開墓碑前的石板,從裏面拿出一個紙箱,把它遞給女人:“最近翻出來的他留在我那裏的東西。”

城寶小市打開蓋子看了看,翻到一個黑色袋子時,她正要打開看看裏面,琴酒突然道:“你收好。”

城寶小市擡眼,對琴酒點點頭,然後重新把紙箱的蓋子合上了。

基安蒂和科恩的車隨後而至,布拉莫斯靠在車門上跟他們打了個招呼。

“那女人是誰啊?”基安蒂嘴裏嚼著口香糖看向不遠處的琴酒。

“Vodka的女人。”

“Gin給她的紙箱裏是什麽?”

“Vodka的東西。”

“哦。”基安蒂的舌頭頂著口香糖,吹了一個泡泡,“你們剛才又去制藥廠了?”

“嗯。”

“怎麽樣?那女人跪了沒?”

布拉莫斯抱著胳膊:“沒有,大哥讓我下次去試試。”

“你?”基安蒂上下打量布拉莫斯,“你行嗎?”

“不知道,我說點軟話試試。”

“說什麽軟話,要我說,Gin就不應該在她身上花這麽多時間,反正東西已經拿到了,她不配合最多就是時間久一點唄。你直接幫Gin弄死算了。”基安蒂又嚼了嚼嘴裏的口香糖,感覺嘗不出什麽甜味了,直接吐在旁邊的草叢裏。

“別啊,我可不敢。”

基安蒂瞥他一眼,“嘁”了一聲。

“Chianti,你別這麽暴力,大哥留她肯定有用。威逼利誘,先都試試唄。”布拉莫斯一條腿曲起,“她的家人還在大哥手裏。”

基安蒂尖笑了一聲,拍拍布拉莫斯的肩膀:“這個靠譜。對吧,Korn,她們這種人最放不下家人了。”

科恩“嗯”了一聲:“林沐不知道她的家人在Gin手裏嗎?”

“知道吧。”布拉莫斯說。

基安蒂又拍拍布拉莫斯的肩膀:“好好辦,這算你接的第一個任務了,別讓Gin失望。”

布拉莫斯聽到這句,沒吱聲。

他們不知道他以前在朗姆手下幫琴酒打探消息。

現在嘛,朗姆讓他過來打探琴酒的消息,他也不知道朗姆挑來挑去怎麽就挑中他了。

“一會去哪?”

“過兩天有任務,大哥想先看看你們最近的擊殺水平。Chianti,600碼還能一槍斃命嗎?”

“嘁!你說呢!”

*

幾天後。

井川美沙子看到布拉莫斯一個人從車上下來,有些驚訝。

“Gin呢?”

“在忙別的事,讓我先過來看看,他一會坐Korn的車來。”

“哦。那你要去實驗室嗎?”

“不了,沒這權限。你直接帶我去找林沐吧,大哥讓我跟她聊幾句。”

“等一下。”井川打了個電話,沒一會,尾上從樓上跑了下來,“走吧。”

三個人來到白色房子前,井川打開門,然後叮囑了尾上幾句就離開了。

布拉莫斯推開門,客廳沒有人,到處都靜悄悄的,他看到臥室的門縫透出一道亮光,於是徑直走過去,推開了門。

臥室的窗簾被拉開了,林沐正盤腿坐在窗前瞇著眼曬太陽。

雖然只是一抹背影,但是布拉莫斯卻瞬間聯想起第一次來到這幢小房子時,他在門外聽到的淒厲的慘叫。

他不太清楚井川用了什麽手段,但是整整過了兩個小時,井川一個人從房子裏走出來,全身衣服都濕透了,嘴唇也完全沒有血色,整個人蒼白像鬼一樣。

那晚,他跟著琴酒走到房間裏查看林沐的狀態。客廳地板中央躺著一個人,地上沒有血,林沐的身上也沒有傷口,她就那樣死氣沈沈地趴伏在地上,氣息全無,手心裏只有一根細細的銀絲,幽微的光就像壽命將盡的白熾燈,在暗夜裏無節奏的閃爍。

看到林沐的背影,布拉莫斯暗自松了口氣,她的狀態看起來比那時候好多了。

林沐聽到聲音,回過頭,盯了布拉莫斯一會,才沙啞道:“我認識你。”

“是,我們之前見過。”

“什麽事?”

布拉莫斯撓了撓腦袋,盤腿坐在林沐幾步之外:“大哥一會就來,我在這裏等他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林沐,你還好吧?”

林沐的長發散在臉頰兩側,聽到這句,冷笑一聲:“寒暄就不必了。”

“林沐,其實大哥挺後悔的……就是把你放在這裏……”

“嗯?”林沐尾音上揚。

“把你帶到這裏的那天晚上,他就後悔了,但是大哥真的沒辦法,那位大人和Rum的眼睛一直盯著他,他不能做小動作。”布拉莫斯看著林沐的表情,“林沐,那天晚上,大哥跟我在外面抽煙,手抖得不行,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。他那雙手殺了多少人,什麽時候手下留情過。”

“他手抖?”林沐把唇邊的頭發吹起來,“你再編點,我聽聽。”

布拉莫斯頓時語塞,他覺得這女人好像不太像是對他大哥情有獨鐘,一般女人聽到這些不是應該會有點心軟的嗎?

“林沐,我只是想說,你還是有機會的。你想讓大哥帶你出去,你得先服個軟給那位大人看,算是遞個投名狀,你明白嗎?”

“我出去幹嘛?”

“啊?”

“這裏不是挺好的嗎?”

布拉莫斯一頓:“你認真的嗎?”

“嗯。”

布拉莫斯腦子突然卡殼。

這女人果然不是正常人。

布拉莫斯看著林沐纖長的睫毛,楞了一會,終於狠下心,從口袋裏拿出一疊照片,一張一張排開在林沐眼前:“認識吧?註意他手上的報紙。”

布拉莫斯手指點在報紙的日期上,林沐知道生瀨有看報紙的習慣,拍照的人很講究,每張照片裏報紙日期的部分故意拍得很清晰。

“這是上周六,上周日,周一,周二,也就是直到昨天,他還活得很好,全須全尾的。”

“但是今天的照片還沒有送來。”布拉莫斯的指尖敲了敲地板,“你明白吧,下一張照片中他的狀態,完全取決於你現在做出什麽樣的決定。”

林沐嘴唇緊抿,整張臉繃了起來,剛才那副生死淡然的樣子頓時消失不見。

看到林沐的表情出現變化,布拉莫斯心覺有門兒。

不過,為什麽大哥把人攥在手裏這麽久,居然會沒想到用生瀨來威脅她。

下一刻,林沐突然“唰”得一下站起身,布拉莫斯沒想到她的動作能這麽快,還沒等他起身,林沐腳腕上垂落在地的鐵鏈就已經纏上了他的脖子。

林沐背對著布拉莫斯蹲下,雙手抓住鐵鏈兩端,靠全身的重量奮力下墜勒緊他的脖子。

她整個人因為這幾個動作,整個人喘得像風箱一樣,身後被纏住脖子的布拉莫斯沒感到任何威脅,幾乎沒費什麽力就解開了桎梏,然後站起身看向倒在地上的林沐。

林沐擡起頭,伸手攥住布拉莫斯的褲角,喘息著,掙紮著從嗓子眼蹦出一句完整的話:“是黑澤陣讓你來的?”

布拉莫斯猛地聽到琴酒的名字,反應了一下,才道了一聲“是”。

林沐撐起身,手指按在那幾張照片上,使出全身的力氣沖門外大喊:“黑澤陣,你跟我保證過的,你保證過,你不會動他的……”

林沐兩條細瘦如竹竿一樣的胳膊根本撐不住全身重量,勉強撐起一點,全身就抖得像篩糠一樣,話沒喊完,她就完全沒了力氣,一頭栽到在地上,胸口藏著的玻璃瓶掉了出來,滾了幾圈,在布拉莫斯腳邊碎裂開來,裏面的銀絲一閃一閃的。

林沐伸手捏起一塊碎片,布拉莫斯立即向後撤了一步。

他知道她又想動手。

可是林沐僅僅只是攥緊了那塊碎片,之前耗費了太多力氣,她現在根本連頭的擡不起來,掙紮了幾下,她的頭又重重磕在了地上。

她的手攥得愈發用力,鮮血從指縫裏慢慢滲出,一滴一滴地流到地板上,布拉莫斯俯視著她顫抖的肩膀,蹲下身,對上她一雙血紅的眸子。

她在哭。

眼裏的淚水一滴滴從眼角淌下,流過鼻尖,下巴,最後隱入發間,她沒有發出半點聲音,隱忍又倔強,整張臉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不甘緊緊地皺成一團。

布拉莫斯鬼使神差地往前挪了幾步,幫她把濡濕的散發別到耳後,又幫她抹了抹眼角的淚,嘆了一口氣,有些不忍道:“林沐,事情很簡單,你明白怎麽做的……”

坐在門外摸魚的尾上,聽到房子裏的動靜,立即關閉游戲打開監控視頻。

畫面上林沐趴伏在地上,玻璃瓶碎了一地,放大林沐手邊那一灘液體,好像是……血。

尾上像被人用針尖在頭皮上劃了一道,麻酥滾燙的感覺從後腦勺一路燙到尾椎骨,他渾身一凜,連忙手忙腳亂地撥通井川的電話:“餵…餵…組長,好像出事了……”

“怎麽回事?”井川的白大褂都沒來得及脫,直接沖進了房子裏,看到地上碎掉的玻璃瓶,以及已經完全消失不見的那一縷銀絲,她腦仁疼了起來。

“真的是Gin讓你來的?”井川問站在房間中央的布拉莫斯。

“是……是啊。”

“那你給他打電話,讓他馬上過來。”井川蹲下身檢查了一下林沐的狀態。

嗯,又死了。

“他讓你這麽做的?”井川站起身,又問。

布拉莫斯連忙擺擺手,撤了一步:“我不知道怎麽回事,她剛才就是情緒有點激動,然後突然就沒了……我什麽也沒做啊……井川你不是也看到了嘛……真的是她自己……”

井川瞥他一眼:“一會Gin來了,你做了什麽,就說什麽,我不幫你背鍋。”

布拉莫斯靠著墻,呆滯了一會,才問:“你能救活吧?”

沒幾分鐘,琴酒就大步流星走進了房子,看一眼地上的人,手指了一下墻邊的布拉莫斯:“你跟我來。”

“是。”

布拉莫斯還沒走出房門,琴酒一腳踹在了他的後背,布拉莫斯直接臉朝下滾下了廊下的臺階。

井川跟在琴酒的身後,看到琴酒的動作腳步一頓,下一刻立馬上前一步摁住了琴酒腰間的手.槍。

琴酒回頭看她。

“不至於。”井川說,“別在我這裏殺.人。”

“大哥!”布拉莫斯一臉鼻血,跪在琴酒面前,“我沒動她……真的……不信你問井川……”

琴酒看向井川,井川沒說話,從尾上手裏拿了手機遞給琴酒:“自己看。”

琴酒又指了一下房間:“你去把她救活。”

琴酒站在房門前的臺階上,看到布拉莫斯拿出照片時,擰了擰眉。

接著,布拉莫斯就聽見了林沐嘶啞的大喊聲。

“黑澤陣,你跟我保證過的,你保證過,你不會動他的……”

在空曠的室外,這聲音更加淒厲了,好像幽魂索命一樣。

再次聽到這句話,布拉莫斯恍然意識到,琴酒之所以不用那些照片來威脅林沐,不是因為他沒想到,而是因為他根本不想這麽做。

想到這裏,布拉莫斯突然打了個冷顫。

琴酒看向跪在面前的布拉莫斯,聲音又冷又沈:“誰讓你這麽做的?”

布拉莫斯頭磕在地上,根本不敢看琴酒:“我錯了,大哥,都是我自以為是,我錯了,我錯了……”

琴酒緊抿著薄唇,再一低頭,監控畫面裏的布拉莫斯伸手幫林沐撫去眼角的淚水。

看到這一幕,琴酒突然怔忪,原本憤怒的眼神失去焦點,失神地落在手機屏幕上。

如此脆弱。

如此無力。

折斷“翅膀”被困在這裏的她,還是林沐嗎。

井川走過來,看琴酒的火氣好像下去了點,於是道:“醒了,你跟她解釋一下?”

“嗯。”琴酒把手機丟給井川,自己走了進去。

房間裏的林沐還是以剛才的姿勢趴著,琴酒看到她臉上的淚痕,楞了一下,然後清了清嗓子,慢慢蹲下.身,琴酒這輩子大概從沒用過這麽柔和的聲音:“他不知道我的計劃,自作主張的。”

琴酒低頭看見林沐的手,沒費什麽力氣就掰開了,然後把她手心的碎片小心捏了出來:“井川幫你處理一下?”

“我要見流火。”林沐的嘴唇靠在地板上,聲音悶悶的,還帶著喘息。

“不行。”

林沐擡眼,眸光鋒利:“你讓我怎麽信你?你真的把她救出去了嗎?”

“下次帶照片給你。”

“黑澤陣,你什麽意思,你和你的手下是在這兒跟我唱雙簧是嗎?你現在風生水起,如魚得水了,答應我的想反悔了是嗎?”

“我肯定會找人盯著生瀨的,不然我怎麽保證他的安全?”

林沐呼出幾口氣,嘴邊的散發被吹起又重新貼回嘴唇,琴酒伸手,當指尖快觸到林沐的發絲時,林沐別過腦袋,躲開了。

琴酒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幾秒,然後垂在身側,站起身:“信不信隨你,反正現在,你也只能信我了。”

“滾吧!”

“你要的煙。”琴酒把兜裏的煙盒放在林沐眼前。

林沐一手按在身前鋪滿玻璃碎片的地板上撐起身,一手把琴酒放下的煙盒直接扔了出去:“滾蛋!”

琴酒擰擰眉,轉身走出門。

“黑澤陣,你最好讓我死在這裏,不然等我出去,第一個殺的就是你,骨灰都給你揚了……”

井川手裏的監控視頻傳來喑啞的抽泣聲,見琴酒出來,她立即關掉了。

哄了這麽多天,布拉莫斯一番騷操作,一切回到原點了。

琴酒解開脖頸上的紐扣,煩躁地扯了扯領口,在廊下坐下,沖尾上伸手道:“煙。”

尾上忙不疊遞上,點上火。

周圍三個人沒人敢擡頭看琴酒的表情,琴酒抽完一支煙,擡手沖井川指了指房子裏:“她手上的傷,你處理一下。”

“現在?”

琴酒瞪著井川:“那你想等到什麽時候,自愈了嗎?”

“她在哭誒。”井川低聲,“我不想進去觸黴頭,不然第二個殺的就是我。不然,你幫她隨便包包,我明天看她心情。”

琴酒指著布拉莫斯:“你去。”

布拉莫斯抹了一把嘴唇上的血,站起身:“是。”

布拉莫斯踮著腳走到剛才的房間裏,此時林沐已經翻了個身,平躺著,眼睛看著外面的陽光。

布拉莫斯輕輕走到她的側面,沒看到她的手裏還捏著一塊玻璃碎片。

“那個,林沐,大哥讓我來幫你包紮一下手。”布拉莫斯在幾步外蹲下身,“林沐,剛才不是大哥讓我來的,我自作主張,大哥已經教訓我了,你的管家根本沒事,我都是騙你的。”

“你蹲那,等我五分鐘。”林沐沒看他。

看著監控的井川聽到林沐的這句話,看向琴酒。

“好。”布拉莫斯不明所以,但還是聽話地蹲在了林沐旁邊。

布拉莫斯看到林沐閉上了眼睛,望了一眼監控攝像頭。

其實根本不到五分鐘,事情就發生了,布拉莫斯只看到林沐突然睜眼,來不及反應,然後突然眼前一花,脖子一痛,接著快步走來的琴酒瞬間擋在了他的面前,伸手捏住了林沐舉著玻璃片的手。

布拉莫斯跌坐在地,伸手摸了一把脖子,滿手的血,他擡頭看向琴酒:“大……大哥。”

“出去。”

“啊?”

琴酒瞪著他怒喝一聲:“等死嗎?”

布拉莫斯灰溜溜再次走出房門,井川看著他脖子上只差一寸就刺到大動脈的傷口,突然低頭笑了一聲,陰陽怪氣道:“你真給Gin長臉,難怪Gin願意費這麽多心思,把裏面那個哄好呢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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